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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风控下我们如何生存?

半年前有人让我看看清华大学知识工程研究室的网站,因为我当时在研究一个被称为知识图谱与表示(KR&R)的领域。 我从那时起第一次知道了“意见领袖挖掘”这个小领域,好听点叫做“社交网络中的意见领袖挖掘”,说难听点就是“在QQ/微信/各种社交媒体 中找到‘事头子’”。这个东西能被作为一个领域大加研究,我其实并不奇怪,毕竟有利益,有些时候是公司利益,比如从监控社交媒体中找到新的热点;亦或是国家利益,比如找到那些话多的。 让我有些惊诧的是这个东西居然可以被堂而皇之的研究,并且在更大的领域,也就是数据挖掘领域中,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成为一门显学。但仔细想想倒也不会觉得诧异了,因为有无数团体对此有共同利益。 今天有位朋友的 QQ 被封了,理由是他“传播淫秽色情”,我问他传播的是什么淫秽色情,他竟然自己都说不上来,那大概就是所谓“软色情”了。 其实在曾经的时光里,由于风控基本是由人做的,例如所谓“网络警察”或“风控员”之类会监视被他们认为可疑的群聊,然后从这些群聊的消息中提取到其它可以群聊……进而形成一张监视网络。这样的传统方法的效率是很低的,所以他们的工作目标仅仅是那些被他们认为是最危险的人物。但由于近两年其中的越来越多环节被 AI 代替,以至于近些天一些专注大规模数据挖掘的 AI 的井喷(比如一些特化的RNN和图学习),这个工作变得越来越简单,那么这时,当进一步对审查进行加码几乎不需要成本时,他们就要开始一步步的试探你的底线了。 曾经被管控的言论通常基于社会能够承受的下限,比如真的会危害政府统治的话题,或者真的暴力性的色情内容。 而现在,我们落入了一种文字狱的境地,我们不知道因为发了哪条仅仅是在曾经的时光里属于“擦边”的信息就被封禁,为了防止我们被捂住嘴,和网友失去唯一的联系方式,我们只能管控自己的言论,不敢说一句“擦边”以至于有任何被封禁的可能的话,当我们受到这种失去仅剩的部分言论权的风险时,我们就只能通过主动压缩自己的言论权。当我们已经习惯了被主动压缩的言论权,监管机器又回来试图让我们再放弃一些。 当社会长时间的失去了充满活力的言论,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终将变得更加温驯,这是我们绝对不希望的。 我自认为完全不是一名密码朋克,但在刑不可知的大环境下我们甚至无法再讨论色情,你现在大可以说“如果你不发XXX就好了”,但在以后呢?我们可以讨论的话题终将被进一步压缩,在之后的...

黑客精神和7-11便利店

虽然我当时自己写的那个基于 LISP 的 Markdown 渲染器效果确实更好,但我还是放弃使用它了,因为打开它太耗时间。这些天又用 Python 写了一个 Markdown 渲染器,才觉察到当初自己的幼稚,真的以为当时的自己很伟大了。现在看来,Markdown 渲染器什么的,不过是两三个小时就能写出来的。 今天试着用纸笔写这篇文章,不知是紧张还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,手抖的很严重。虽然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手抖,但今天是最严重的一次。原本只是以为盐吃少了,结果在饮食上调整一番后还是一样。时隔两个月再一次偶尔呼吸困难,但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。前几天睡觉最多七小时,最近却又要睡十多个小时了。这显然是神经过于兴奋造成的。我的身体需要一个稳定的能释放主体性的环境,但目前没有这个环境了。和我合作的几个朋友都要忙各自的事情了,或是开学,或是面临工作,所以我的身体又开始抗议了。按理来说这个状态适合锻炼身体,身体恢复和肌肉增长的速度都比往常更快,可却没有这样的动力——换个角度讲,若是有这样的动力,那就去做别的事情了。 最近和几个人合作重构了一个操作系统的项目,暂且黄了;和另外几个人合作了一个前端项目,暂且看不见前途;自己写了个编程语言,虽说是发扬了些所谓黑客精神,但也很难说有什么前途和技术含量——除了类型系统以外,剩下的都是重复前人做过的部分,只是个人的玩具罢了。所以总是有聪明人来对着我的作品指点江山,说我的所有作品都没有任何在工业界实用的价值,以至于整个诋毁我的思想,对我进行一番批斗,还和着旁人的应和。从小到大,被批斗惯了,一次次的呼喊,可惜还未得到真正的志同道合之人的回应。 对于工业来说,从来时间就是金钱,稳定高于一切。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有 Rust 和 Vue 。但作为一个黑客,总得有点追求不是?曾经以为志同道合的那些人,实际上是在把自己当作预备工人去培养,心中早已没了当初的黑客精神,眼里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目标。而我觉得,自己写一个 GC 系统,自己实现那些数据结构,这样的过程本身是更有意思的——这半年里心态变了很多,不再去冲 todo 了。 我喜欢 ArchLinux 、Gentoo 、NixOS 这种完全把控制权交于我手的 Linux 发行版,因为 Linux 的伟大就在于给我们选择,但是有些时候我们不想去选择,因为我们很累,那么我们就使用 Windows —...

一些说明

  不知不觉已是半年过去,学生们大概快要放暑假了。半年来做了很多事情,但都是很碎片化的,就像我手机上的三百篇笔记。三月中旬我将其中的一百余条笔记收集成了两万余字的文档,四月又编定了一万余字。可终究还是赶不上这些东西产生的速度。有些时候就是这样,或者半年写不出来一个字,就像去年的一段时光那样,亦或者半年做了多少人半生的事情。或许是夏天的炎热倦了我的心情,亦或是长期的炎症麻痹了无形的眼睛,这段时间又慢了下来,我鲜少再做新的东西,可我却觉得时间过的很快,玩些游戏,一周便悄然过去了。让我感到一周过去了的,只有吃完的药盒与家中越来越紧的那点希望。 心里经常盼望着家里的事情处理完、我的病养好了,生活就回到正轨了。其实很多人一生都是这样,总盼望着一切变好,到一切真的变好了之后,却又沉迷在虚幻的享乐里,耗尽了那段最好的时间以后,才觉迷过来。仔细想想,便也就明白了,其实没什么大事发生,生活还是那样,五月初其实也很紧张,只是我从未察觉。排除了世界的一切问题,证明了这些问题其实都不重要,那么其实只是我的问题。现在想想,大概只是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任何数学天赋,所以有点抑郁,但我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,于是便开始怪罪周围环境罢了。那么到最后,如果我没有意识到这些的能力的话,我或许也要感慨自己“只有被奴役的自由”了,也要永远把握明天的希望了。 朋友给我听了他演奏的 Scriabin 选段,虽然我对于钢琴完全是个外行,但我渐渐的能体会到他对触键的处理蕴含着的感情,像我听过的伟大钢琴家们所演奏的那样。小时候我喜欢听 Rachmaninoff ,当然其实是完全听不懂的,只是喜欢他音乐中的那种与众不同。后来在他的介绍下我学了一些哲学,慢慢的喜欢这门能够让我说胡话的不科学的学问,好像慢慢的能听懂俄国音乐中的那种不止于悲沧的茫然,就像失去了语言这种武器的我那样。 或许是胡话说太多了,亦或者是我真的有些哲学天赋,我近乎疯狂的想要达到那位朋友的水平。但我没有发现的是,所有天赋其实都和勤奋一样,背后是无数痛苦与时光荏苒。我的痛苦与时光荏苒化为了我说胡话的天赋,对于那些其余的东西,我便只能用努力去弥补。当我们感慨于自己的天赋的时候,或许我们已经忘记自己幼年为那所谓天赋所经历的苦难,而只是当天赋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了。当天赋耗尽之后,我们面对还是那样多的材料和压力,自然会焦虑。焦虑是无法消解的,就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...

小杂感

这两天码了一篇文章,后来觉得要得罪太多人,便删掉了。其实和我关系好的那几个朋友,看了这样的文章,心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波澜,权当吐槽。我觉得我也是这样的。但是群以人分,或许绝大多数人真的看不得这样的东西,以至于必然要和我绝交,甚至要公开污蔑我的人格。我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,所以便不再写了。 家里出了些事情,以至于只能够听天由命,以至于又是可能改变我以及与之有关的一些人的整个人生了,具体发生了什么,这里不太好说明。但总之是关于钱的,关于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天文数字的钱的事情。人一遇到这种事情,心就会悸动、聒噪,以至于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赌上去。一连串的事情最终反噬了很多人,那些人二十年的努力或许要化为泡影了。好事一桩又一桩时,人们沉浸在幻梦中,当它们终于崩塌时,人们想不到为什么。 可是,过去的二十年难道都是泡沫经济吗?我们脸上的口罩摘去了,可我这一代人中的很大一部分终要一生戴着口罩,可我们还要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高雅,两袖清风于灰蒙蒙的家园——天空从灰色变成蓝色,我们赖以生存的起居室却已被永久封在灰色的鸽子笼里,我们却还要把自己的墙壁也刷成灰色。 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这样平淡的地方,曾经还有些烟火气,家住在黄河边上,但我还太小,以至于只见过一次黄河水。印象中的黄河澎湃汹涌,可连我的梦中也再未曾出现。当时虽住在城门外,却从未想要等待城门开,那时当年的人还活着。当年的铁塔仍矗立在哪里,现在看它却好矮好矮,仿佛跳一下就能摸到它的顶上。可争论它的高与低又有什么意义呢?时光化为黄沙漫天,把记忆变成一个陌生的世界。当年的百岁老人今天已埋在坟墓里十年,我早已不记得她模糊的样貌,以至于她是否真的存在,我都不敢确信了。那漫天的黄沙和那束光,那黑暗中挪移的朝霞,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。 今天还是在城门外,可懂的事越多,心里就越想等待城门开。仿佛进去了内城,一切就都会变好,人生就值得了。可内城之中还有内城,目的地后是另一段路程。以前总是想着大城市的好,比如北京和上海。现在看来,和这城市和我,同样的平淡。或许我喜欢的是某种背包客精神吧。可昔日的背包客在今天倒下了,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,我是否能够承受这种压力呢?我不知道。一千五百万的三十年贷款,我大概是承受不住的。 那些“浪漫”的人啊,在哪里都会有人向他们求爱,然而我越来越觉得他们的悲哀,终究他们会发现没有理解自己的同龄人,于是他们会生...